我常常说要让孩子看着演出长大,因为舞台上即时发生的精彩瞬间有着比影视、书本更直接的交流和遗憾却生动的不完美,就像人生,不能凝固,无法修改。
在剧目选择上,其实真不容易。《白雪公主》、《阿里巴巴》、《小蝌蚪找妈妈》、《拇指姑娘》、《隐形猫熊在哪里》、《三只小猪》等剧目都看过了以后,小朋友依然兴致盎然,但是我这个陪看的妈却已经开始对儿童剧一致的热闹气氛、大人扮小孩的故作天真有了些许疲乏。而且总觉得少了什么?对,让人目不暇接的场景变换、精美的服装道具、漂亮的人偶、叽叽喳喳的对白,一切看起来很用心,可是,太象形具体,反而少了想象的空间。
所以,看见法国新马戏《绳命》的介绍时,我立即就动心了,不仅带上了齐宝宝,还拉上了她的小伙伴,想去看看两个人和几条绳子,如何构成一台演出?舞台上穿着红衣黑裤的一男一女,除了两条绳子,没有任何的背景和其他道具,在短短70分钟里,绳索在艺术家的手中像是有了生命,不断变化各种形状,时而是两个人在跳舞,时而是两个人吵架,时而变成了一队鸭子,有时就是几个重叠的圈,配合艺术家丰富的肢体表现能力,展开一个个个简短却令人浮想联翩的故事。绳子结合舞蹈和杂技的手法,展现了简洁流畅与复杂多变的完美融合。本来担心宝宝和小朋友会觉得单调,哪知现场的小朋友们比大人更投入,也似乎更能感受到玩绳子的乐趣,整个剧场里充满了孩子们的惊呼、大笑和掌声。宝宝一边看一边在我耳边兴奋地轻声说她所看到的故事:阿姨生叔叔的气了,叔叔在恶作剧,他们俩把绳子变成棍子又变成圆圈……两条绳子让人大笑,也在不经意间让人感动。整部演出充满了法国人特有的浪漫和幽默,连在场的大人也跟着两条绳子情绪起伏。孩子们看的是绳子多变的趣味,家长们看在眼里的是孩子单纯的快乐和由简变繁的过程。
看完演出回到家,宝宝从她的玩具箱里找出一条被冷落已久的红色长带子,玩得不亦乐乎。我看着她用带子摆出各种造型,发明不同的玩法,想起有人说过孩子最好的5件玩具是绳子、棍子、盒子、泥土和纸筒,利用这些简单的玩具,可以最大激发孩子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让他们自己动手创作。而那些制作成型的精美玩具,反而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孩子们的思维。回想一下,我们常常试图给孩子最好的,却不知道已经忽略了最好的,花大价钱满足的只是自己儿时未完成的愿望,或是不能花时间精力陪伴孩子的内疚。
少不代表贫乏,关键看你的心态和对材料使用的方式。换一种眼光,少和简单反而代表着无限的空间和可能。舞台艺术作品是这样,生活又何尝不是?
小宝呀,我说的你估计还不明白,妈妈也是在浅显的感慨活生生的日子,并不比你懂更多。那就让我们一起坐在舞台下,看台上那些或简单或纷繁的故事,把看演出时的灵感洒满日复一日的生活。别忘了,你是看演出长大的孩子,会比别人更懂得艺术的力量,把小的可怜的快乐放大成大笑,把旁人的冷落视为作品特有的留白,把麻烦和困难看成必不可少的戏剧冲突。愿你的生活和我们今天看的演出一样,简单如初,丰富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