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当我再次将那最喜欢的葱花烙饼送到嘴边,十七年前的那次伤感仿佛再度复制,当悲剧重新开演,它竟然是如此的彻底,如此的直白。
不知道为什么?准备了药,准备了针,好不容易能一起吃顿最喜欢的烙饼,便得到了一个莫名的散伙饭的名称。当这两个字直穿耳膜,我的面目呆滞着,忽然感觉嘴抽搐了一下,我知道,是自己咬破了嘴。微微低了低头,我没有停止。只是,每一嘴下去,烙饼的半圆弧边缘便盛开了一朵红梅般的花瓣,我撕咬着,鲜红的花瓣混合着烙饼的碎屑,不停的盈满着我的口腔,哽咽着我的喉咙直至心房。依然是默默的,一个喝着汤,一个咀嚼着饼,那弥漫四周的香味再次破碎成一种伤,一种让人窒息的毒。
静静的,有些怀疑自己的木讷,这个时候,我还是想起了曾经的一个微笑,也是这样只能看着。因为只能看着,那一缕柔柔无奈的苦涩,那一抹淡淡忧伤的迷惘,一种难以招架的伤痛,直抵心房。也是这样埋着头,四周被喷上了葱花的香味,一种香甜的毒素。而我无能为力,眼巴巴目视着微笑,目视着分离,曾经的那一转身,抽泣的远离一笔一笔穿过了我的记忆,逼真的再次重复,这种无声无息的离别竟然是如此的痛不欲生。
真的难以琢磨散伙的真正含义,究竟是何种关系才配得上散伙的称誉。此刻,彼此之间这仅存的一点温度,又何德何能称之为伙,更何谈什么散呢?
我想,你是知道的,我的饭量不多,几乎从未在外边吃过饭,原本限制的就多,能吃上一点喜欢的就很奢侈了。可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时候,让我面对着一直喜欢的米汤,烙饼,不多的口福,却又让我从一种别样的温暖直落进阴冷的冰窟。刚刚柔情的享受,仿佛流星一抹滑过,重重地坠落在碗中,碎了,散了。
无奈的在分离中学着忍受,即便是有多么的不舍,学习着你的微笑,学习着你的云淡风清。只是,永远学不会你莫名的那些词语,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就出来,那种不着痕迹的阴损,淡淡地,却如此久远地成为了一种永无释怀的暗伤。
点一颗烟,淡淡的雾霭索绕了半个阳台,一曲流泪的音符,像幽居千年的隐士在空谷的叹息,远处微弱的灯光,犹如风中残烛,一阵风吹过,落寞如洗。我的眼睛忽然被什么充满着,血一般的热。
孑然沉寂在没有皎洁的阴霾中,在这个孤独的不知苏醒的阳台,微微的借一点酒,借一点麻木,无论这点破碎的梦终究会醒来,就让思绪沉寂在那段如梦,如烟的岁月。然后,一点一滴,滑进我伤感的文字中,一种飘零落寞的凄楚,不免还是怆然泪下。
曾以为会永远定格时的美好都开始斑驳,脱落,那所谓的遗憾终究空余一声叹息,一份感伤,一些无奈了。
只是,思念总是将你带进我的记忆,莫名地想起你的微笑,你的调皮,你那清香的气息冲击着我脆弱的心房,让我在千万次的呼唤中,突然苏醒后的哀怨惆怅。难道,曾经坐在漂浮的云彩下,你窃窃私语的俏皮,让我重重的骂你一声“坏”;曾经独处在没有星星的夜晚和寂寞与美丽相伴的点滴,让爱缓缓地滑落在彼此牵手的指尖;风轻轻的吹来,一鼻清香;你柔柔的摇曳,一曦美丽;难道,这都只是烟花般转瞬即逝,难道,这只是你无意间的惊鸿一瞥?
或许,上天之所以上我们相遇,为的就是撕裂对方的心,之后,微笑着,逃离……
失去的已然无法找回,当痛苦弥漫心扉,不如捧一杯清凉,在一饮而尽的刹那,那些思念的名字,一醉在那无忧的眺望中,那暗黑处几颗星点的闪烁,又仿佛那朵红梅般的花瓣,撕扯着,我恍惚又看到了那种微笑,颤动着,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咬破了嘴,苦涩着,吞咽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