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那年,姑父介绍他的侄女小洁到我的理发店当学徒,她给我的生活增添了许多的欢笑和乐趣,是唯一使我没有产生反感心理的女性。姑父见我们相处得不错,就趁热打铁当媒人。小洁含羞答应了,我想拒绝,可是开不了口,只有默默同意了。结婚以后在夫妻生活方面我一直没什么兴趣,对小洁很冷落。好在小洁在这方面对我也没有太大的需求,我们还算相安无事。婚后一年,小洁为我生了个文静漂亮的女儿。孩子两岁时,小洁开始觉得我不正常了,我和小洁的隔阂渐深,争吵的次数多了,有时在半夜,她说:"我真是倒霉,跟了个没用的男人!"我无言以对。渐渐地,许多人都知道了我是个没用的、让妻子受委屈的男人。加上我举手投足本来就与女人相似,人们给我贴上了"人妖""阴阳人"的标签。不久,妻子在外面有了相好。
当与杨启成接触后,我内心以前被压抑着的女人感觉彻底苏醒了,且越来越强烈。但我只能把这种心绪埋在心里,不敢对杨启成表现出来。店里有了杨启成帮忙,妻子更轻闲了,到店里来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也懒得回家了,经常住在店里。杨启成似乎看出了什么。一天我们聊天时,他突然说师傅,我觉得你完全是一副女人心肠,像女人一样敏感,像女人一样善良,像女人一样软弱。在他的一再询问下,我向他诉说了一切。杨启成听完我的哭诉激动地说那你赶快去做变性手术吧,你难道要这样痛苦地过一辈子吗?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心中燃起了希望,开始留心变性方面的信息。
妻子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势头,对我讥讽道:你不会是只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吧?我忍无可忍,与她大吵了起来。第二天,全镇都传遍了关于我的故事:人妖,喜欢男人。我暗暗发誓: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要变性,我再也不愿忍受这种不理解了!我找了个由头,把杨启成辞退了,我不想影响他的生活,并对小洁翻了牌。小洁闻言大惊,第二天带我到成都的一些大医院,对我做了一些心理和生理的检查。医生诊断结果是:生理与心理不相符,即生理上是男性,而心理却是女性。看着诊断书,小洁痛哭流涕,她终于明白了我的苦衷。我真诚地对小洁说,我们只能做姐妹,不能做夫妻。8月,我和小洁协议离婚,共同承担抚养女儿的责任。
小洁和女儿搬走了,我恢复了单身的生活。有一天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是杨启成。他说我还是想来给你当徒弟。他说:"我这些日子在家里冷静地想了一下,性别错位不是你的错,不管作为男人,还是女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想给你当徒弟,永远把你当作女人来照顾!"杨启成留下来了,我的生活又有了亮色。8月底,在杨启成的陪伴下,到某部队医院咨询做变性手术的事宜。我到医生说,变性后要面对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自身的、社会的,而且变性手术有可能失败,甚至致残或死亡,但我告诉医生,如果手术真有什么危险,我也不后悔。我拿出了所有积蓄,杨启成回家找亲友借了近万元,基本凑够了我的手术费用。我的父亲与哥哥们死活都不愿在手术协议书上的家属栏里签字,正在这时,杨启成站了出来为我签字。10月,在杨启成的陪伴下,我变性手术的第一步——下身变性手术正式开始。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杨启成俯在我的耳边悄声说:"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你是个女人,我一定会爱上你的。从知道你是女人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爱上你了。等你做完手术,我就向你求婚!
变性,甩去了我的男儿身份,却摆不脱我身上的责任。对宝贝女儿我一直念念不忘,深深喜爱着。做手术以前,我就和女儿多次谈过心,告诉她"爸爸不做手术会被逼疯的"。懂事的女儿赞成我的决定,说不愿看到爸爸痛苦。她曾困惑地问我:以后我怎么称呼你才好?我说,我永远都是你的爸爸,以后你还是叫我爸爸。5月1日,是我和杨启成结婚的日子。
评论:可能她的痛苦我们常人无法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