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题材剧因其与社会民生的贴近性向来是荧屏主力且没有“过时”之说。近两年,古装剧数量锐减,谍战剧热潮暂退,战争戏佳作不多,现实题材的数量之多前所未有,但表现对象却不丰富,几乎全围绕着“婆婆妈妈”和“80后婚恋”打转儿。《婆婆遇上妈》、《婆婆也是妈》、《青春期撞上更年期》、《新上门女婿》、《裸婚时代》、《AA制生活》等不胜枚举,但雷同严重……反而不比“百花齐放”的上世纪90年代,《渴望》、《北京人在纽约》、《过把瘾》、《外来妹》等紧贴时代脉搏,表现主题各不相同。
当然,某一阶段的现实题材创作不仅取决于“社会热点是什么”、“主创想拍什么”,还有“能拍什么”?权衡三者,现实题材中的“婆婆妈妈”和“80后婚恋”无疑是最佳选择。如果说上世纪90年代初的“出国潮”和“打工潮”是热点,那么当下社会的热点就是“剩女”、“80后”、“相亲”、“房价”等,而婆媳矛盾则是中国社会由来已久的、无解的又必须去面对的问题。“婆婆妈妈”扎堆荧屏的现象不难理解。
导演刘江以自己的作品为例分析上述现象,“像《岁月》,业内口碑非常好。有过在机关工作经历的人很感同身受,但它很难像《媳妇的美好时代》那样老少皆宜。另外,原著和剧本的色调偏灰,因此该剧过审前修改过5次,从拍完到播出更是长达五年。所以,这种类型肯定比家长里短、婆婆妈妈的戏风险要大。”刘江还表示,“人物的情感和生活结合当下热点永远是观众最感兴趣的,而谍战戏或是商战戏都需要靠事件推动,这样会相对压缩描写人物的空间。而且情节剧要费脑子,观众看电视图的是放松,所以生活剧可能没有深度、可能琐碎,但肯定会更受欢迎。”一部佳作最好是既有广度又有深度,但刘江认为两者实难兼得。
前不久播出的《青瓷》就面临着广度与深度不可兼得的尴尬。这部现代版的《“商场官场”现形记》,写实、厚重,对于官商勾结等黑色、灰色地带并没有回避,像官员由收受钱财变成“雅贿”,收古董、字画等在剧中有所反映。导演李骏形容全剧的基调像“北京灰黄的天空”。但刚开始播时,有观众却反映看不太懂,收视率持续低迷,直到最后王志文与“小三”韩雨芹的角色之间的情感渐成重点时,收视呈走高趋势。如此反馈应该令主创颇感无奈。
正在热播的《浮沉》所涉及的“国企改制”是现实题材中罕见的,虽然涵盖职场、商场、官场,但导演滕华涛始终强调诱惑下的人性和欲望才是重点,为了迎合观众,男女主角的情感线也成为改编时的重中之重。目前该剧保持前五的收视成绩还算不错。
即便都写“婆婆妈妈”,水平也有高下,品质也分优劣。记者在几位同行中做了个小调查,他们能一口说出的“婆媳剧”有《双面胶》和《媳妇的美好时代》(以下简称《媳妇》);“80后婚恋剧”有《奋斗》、《裸婚时代》和最近大热的《金太狼的幸福生活》(以下简称《金太狼》)。同为争吵戏,有的会以“和气”收场,因为《媳妇》中“刀子嘴”的婆婆(柏寒饰)和《金太狼》中的舌尖上的丈母娘(宋丹丹饰)实则都有一颗“豆腐心”。有的就是水火不容的“内战”,如《当婆婆遇上妈》、《媳妇是怎样炼成的》、《谁来伺候妈》等剧,不乏“家斗”、“家暴”戏码,剧情狗血之极、观众添堵之极。
《青瓷》、《浮沉》等剧突围了“婆婆妈妈”的包围圈,拓展了现实题材的范围,跳出“小家庭”,接轨“大社会”,甚至触碰敏感地带,大格局和厚重感立刻显现。当然,无论表现“大”还是“小”,一切都以好故事和有个性的人物为首要依托,否则只能是“大而空,小而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