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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妻子突然拉着我的手说要给生命倒计时地自己写几封遗书。一封写给疼爱她的母亲,另一份写给自己的公公婆婆,而这最后一封则要写给身为丈夫的我。妻子说这几封遗书等到自己离开的那一天再打开,而且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将自己可用地器官捐献给需要帮助地人。
这些想法都是庞欢从北京三院那里复诊回来,樊教授说她不是那种可以通过扎针治愈的运动神经元,而且新的药物有两种已经试验失败了,唯一可以等待的第三种药美国地医疗专家还要等到2013年才会公布。庞欢的一个病友宝儿妈原本可以开车购物,她在患病后的第三年就已经到了卧床不起需要做胃娄手术靠流食生活。现在的宝儿妈整天躺在床上靠呼吸机的那根管子生活,就连最基本的洗脸穿衣也需要护士帮忙,听到妻子的讲诉我地心都碎了。难道庞欢的将来也会如此,我们又要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我在本溪这边上班,她则躺在床上同死亡斗争吗?
这是现实,这也是我们无法回避的问题。我还想拉着她的手像正常夫妻那样度过一生,然而她一天一天的在消瘦,我们和老人生活在一起总是吃些白菜炖豆腐一类的东西,庞欢的身体就会更加消瘦。岳母和母亲都希望能请个保姆为妻子做些牛肉排骨,固执的老人说什么也不肯请保姆还说吃不到一起,于是庞欢便望着我说:“爱情和生命永远难以取舍,我们还是分开吧,以后你半个月回大石桥看我一眼,实在不行你再找个女孩过日子算了。”
听了妻子的话后我整夜未眠,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真爱为什么还要分开。好不容易坚持五年的婚姻却因为环境和病魔要天各一方,我不甘心,我不甘就这样做一个要奔波在痛苦之中的男人。妻子要活着,我也要活着,最起码当她活到不想再活的那一天躺在我地身边爱就算知足了。单位的同事一直在问我傻了吧唧地娶一个生命都不能保证地女孩干什么,难道我是为了成名自豪的可以告诉别人这段婚姻是从网上寻觅得来的,还是我这个人天生就缺心眼没病找药吃。错了,你们都理解错了,我和妻子的爱是爱,别人和他们妻子的爱也是爱。同样的爱都为了同样的人,只不过我们的爱琴有些坎坷,若干年后在坟的一边你会看到她地名字还有我地名字,这叫什么,这叫生死在一起的爱。
妻子,你写的遗书有点早了,因为我还没有放弃,更因为这个社会都没有放弃。王甲,我应该管她叫哥哥吧,他是我们中国的霍金,他仍在有尊严的活着,你还在恐惧什么。如果有一天你只能用眼球通过电脑与我聊天的话,那么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一个字,那就是爱字,这个字又大又深足够我们对抗时间与病魔一辈子了。